斑鳩是我的童年回憶。難得現在家居停車場和附近都經常可見這種鳥,幾乎跟麻雀一樣,不太怕人。
維基百科和百度百科都有條目。論詳細,後者遠勝。香港人大概不會對斑鳩太陌生。好像是去年的事,有斑鳩在商場天橋中築巢產卵孵化,可謂登入室,一時竟成為新聞。
百度百科最詳為介紹者,是如何將斑鳩弄成美食。說中國是民以食為天的國度,一點不錯。我的童年回憶,就是如何捕捉這種鳥,好弄一頓美食。可惜都是失敗告終。有趣的是,好多年之後,我經常做的一個夢,就是設法去捕捉這種鳥,總是有始沒終,也即沒有成果。一再重複多年,可謂做夢也死心不息。
倒是數年前,有一隻斑鳩站在家門前的走廊,大概是屢試飛出窗外不成,看得出既累且無奈之表情。我走近牠時,牠連跳帶飛經由後梯逃到下層去。結果在下層給我輕輕捉住。牠稍一掙扎,尾部羽毛脫落幾盡。那時的禽流感並未肆虐,我雙掌抱著牠,在走廊打開的窗向外一拋,望著牠有點狼狽地飛走了。
小事而已,倒也自然記住了。之後,那個捕鳥的夢,就再沒有出現了。這個大概很易用心理學理論解釋;反正不再做這個夢,少了夢醒仍揮之不去的著緊與無奈感,算是不錯了。
無夢,但那些斑鳩卻仍是不時在現實生活中鳴叫,偶然甚至飛到窗邊叫個不停。一疊連聲是「咕—咕—咕—咕」,有時高亢,多是低沉。這兩天忽有所感,像聽出平上去入四個聲調。莫非古人是因此叫聲而悟出四聲和平仄來?其實也不奇怪。武學中不正多的是這種取法自然萬物的功夫嗎,文人以飛禽走獸為師,也不是沒有可能之事。
在網上聽了幾個近似的錄音,好像都少了一個聲調。另有一個較接近我常聽到的,卻形容為「媳婦苦苦」,未免苦了點,但四聲俱全。可能不同的地方,各有品種,叫法也略有分別,有如方言。果真鳥也能言?
補記﹕今晨醒來再細聽,原來有兩種叫法,一是只有三個音,不久即聽到有四個音,不知是否回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