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論語》主要是孔子向學生談學論道之語,大多循循善誘,偶出厲言,也不會太難令人接受。
《孟子》則處處見機關,孟子可謂辯才無礙,「窒人唔使本」。往往是孟子一番道理之後就沒有下文,意味著對方是再無言以對了吧。有時難免令人懷疑,這只是孟子的「片面之詞」,或其弟子的「片面紀錄」。這種方式,最常見於今時今日的傳媒報道。
其實,《孟子》的這種文風,似乎不是「獨家風格」。別的不說,起碼《莊子》中就不少見。尤其「外篇」,更有甚之,有時讀來,似是小說,「老作」的成份很高。我不止一次說過,孔子在《莊子》中不但「學問」不濟,更是窩窩囊囊的。有些故事,例如「圍於陳蔡」,一再被借用而出現不同「版本」,務求配合文章內容。
〈天運〉一篇,更寫孔子給老子一而再教訓,子貢「不信邪」,最後也落得「蹴蹴然立不安」。這篇的「絕聖棄智」觀點,昭然若揭,本就有點,喔,好不好說是癡人說夢甚或強詞奪理呢,總之,那種「老作」的大話西遊味道,通篇皆是。
最後竟以孔子對老子說出諸如「魚是以沫相濡而受孕,細腰蜂不交接不產而化育桑蟲為己子」,更承認自己「沒有與造物者為友,怎麼能夠感化人呢」,老子這才滿意,認為孔子卒之悟道。
老子曰﹕「可。丘得之矣!」
至此能不令人啞然失笑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