武俠小說《城邦暴力團》(張大春著,上海人民出版社,2011年1月1版1刷)有這麼一段﹕
「那不過是一闋《菩薩蠻》罷了。」我說。
「你說一缺什麼菩薩來著?」
好了。我的周末就是這樣了。我從「闋」,音「闕」,一首詞的單位叫「一闋」說起。《菩薩蠻》跟任何一位菩薩都沒關係,蠻也跟南蠻、北蠻、野蠻……沒關係,一闋《菩薩蠻》就是一闋《菩薩蠻》;一首唐宋以後的流行歌曲。這曲式紅了,大家一窩蜂跟著把新制的歌詞填進那曲式裡,成為一首新的歌,但是題目仍然叫《菩薩蠻》。
「你說這是宋朝的我不信,」老大哥猛搖頭打斷我的話,「這怎麼會是宋朝人寫的呢?」
「也許不是,」我盡量簡單地解釋道,「也許是後來的人,或者今天的人,只要懂得《菩薩蠻》詞牌,就可以按它原來的聲律、平仄,填成一首詞了。 」(頁213)
是不是像上了一節詞學課呢?張大春就是這樣,在小說中不時插入這些國學常識,有多簡單多有趣就說得多簡單多有趣,就像他的《認得幾個字》。看武俠小說罷了,還要管這些勞什子,不是破壞了氣氛嗎?!這就看各人的感受了。
或許有些人,尤其一些填寫歌詞的人,看這段時沒有略過,細心一點,以後就不會將「一闋詞」或「一闋歌」,寫成「一闕」什麼什麼了。
或許有人會說,網上多的是「一闕」,知道是什麼就行了;反正人人都錯,也就可以接受,毋須太執著。這大概就是死不認錯派的一貫伎倆,我也無話可說。
錯了,問題未必太大,不認不改才茲事體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