頑意兒

《老殘遊記》第二回有這麼幾句﹕

老殘一一說過就順便問道﹕「你們此地說鼓書是個甚麼頑意兒？何以驚動這麼許多的人？」

好一個「頑意兒」。我既然有兩個版本的書，當然不會懶於一時；稍翻一下，就知道沒有不同，都是「頑意兒」。坐對電腦，自會搜查網上版；不出所料，起碼有一個已改成了「玩意兒」。

網上《重編國語辭典修訂本》有「頑意兒」條，此詞可能出自《紅樓夢》，而且意思不止一個。無妨抄在下面﹕

(1) 小東西、裝飾品。《紅樓夢》第五十六回：「此刻姑娘們在園裡住著，不能多弄些頑意兒陪襯，反叫人去監管修理，圖省錢，這話斷不好開口。」

(2) 來寄託情趣或打發時間的事物。如唱戲、打牌、耍雜技等。《紅樓夢》第十一回：「我們爺原算計請太爺今日來家來，所以並未敢預備頑意兒。」亦作「玩意兒」、「玩藝兒」。

(3) 對人、事、物的鄙稱。《紅樓夢》第六十回：「那些小丫頭子們原是些頑意兒，喜歡呢，和他說說笑笑，不喜歡便可以不理他。」《老殘遊記》第二回：「你們此地說鼓書是個甚麼頑意兒？何以驚動這麼許多的人。」亦作「玩意兒」。

我讀《紅樓夢》多次，對「頑意兒」一詞竟毫無印象。原因不考究了。於是翻看了手抄本和石印本，沒錯都是「頑意兒」，也不用多翻看其他現代版排印本了。

更意外的是，翻《現代漢語詞典》，才知道「頑」、「玩」部分解釋原來是相通的。

只能說，書真要多讀，詞書真要多查，最要緊的還是，思想尤其要開通，否則，太自以為是，不是成了專制魔王，就是天下笑柄。